这一天是农历的腊月二十四,也就是小年,天气也格外的好,只是由于做了一个梦,这一天变得不在阳光灿烂,它让我忆起了伤心的往事,而这个梦是关于我三姐的。
在梦中,起初,并没有三姐的出现,只是我和以前的几个同学在一间寝室里。突然,从外面进来一个人,很模糊,当她走近的时候,我才发现,她是我的三姐,站在我面前,她什么话也没说,这时,寝室突然变黑,之后,我的三姐就不见了。就在这时,睡在床上的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。恍惚之间,我又进入了梦境,此时,我已经在一辆车上,车上只有我的母亲,我问母亲:“兰兰(三姐的小名)死了吗?”母亲看了看窗外,然后才对我说:”她在出走之前就已经疯了,相信现在应该死了吧,后来又听有人说看见她饿死在路边。这都是上天注定的事情,谁也改变不了!”“命由天定?”心中的疑问已表现在脸上。
三姐的不幸从她还在胎儿的时候就开始了。由于当时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并不是很好,甚至可以说很恶劣,虽说母亲怀有孩子,但是有些农活还是要母亲来做;有时,父亲甚至会动手打母亲;在加上三姐是女孩,所以她并不得家里人的宠爱,因为,母亲在之前已经生下两个女儿了。
我的家人都说三姐很笨。在她读小学的时候,无论她怎么努力,她每次的考试成绩都只是在60分左右徘徊。虽说三姐比较苯,但是她很懂事,家里什么事情都是抢着做,比如洗碗、扫地、洗衣服等。在三姐读完小学六年级时,由于家里经济的原因,三姐不在上初中,而且这也是她亲自对母亲说的,她还说初中的内容可以自学。
也是在这个时候,父亲和母亲因为闹离婚而分居了。母亲和三姐依然住在原来的小房子里,靠着自己的手艺维持着生计;而我则和父亲在一起,父亲也只是靠打零工生活。在那时,我的大姐和二姐已经下广东打工去了,她们去时,一个18岁,一个16岁。
就在我读六年级的那一年,三姐疯了。当我看到她的时候,她的确疯了,嘴巴里总是在自言自语,有时甚至会对你大吼一声,口中还发出骂人的话,而有时又会唱起歌来。我问母亲为什么这样,母亲说,她是给人下毒害的。当时三姐只有14岁。
在以后的日子里,三姐会经常性的出走,而母亲为了寻找三姐,也会放下手中的活把三姐找回来。当有算命先生说三姐是因为撞鬼而变疯时,母亲也会去请神婆来为三姐驱鬼,只是过后,三姐的病依然不见好。
在我读初二的那一年,父亲和母亲一起开了一间饭店。也许是因为父亲橱艺好的缘故,饭店的生意一天一天的红火起来,而照顾三姐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。为了不让三姐出走,家里人会把三姐锁在一间房子里,如果有人从房间经过的话,就会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吼声。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父亲和母亲商量后,决定把三姐嫁出去。男的一方很快被找到了。当他来的那一天,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少了一只眼睛的男人。一个残疾和一个疯子,也许这也是人们可以“接受”的一对吧。在三姐出嫁那一天,我也在旁边,没有美丽的婚纱,没有热闹的人群,也没有喜庆的气氛。当那个男的把手中的2600元钱交到父亲手里的时候,我知道,三姐是被卖了。那一年,三姐16岁。
之后,关于三姐的消息越来越少,也不知道三姐在那个偏僻的山村过得怎么样,只是偶尔也会听到三姐出走后又被找会来的消息。终于有一天,三姐出走后就在也没有被找回,无论家里人怎么努力去找她也找不到,在寻找很多次也没有任何结果以后,父母亲选择了放弃。只是我会经常听到母亲无数次的在夜间哭泣,还一边责怪父亲不应该把三姐嫁出去,但是,一切已成往事,这样的责怪又有什么用呢?那一年,三姐17岁。
慢慢的从回忆中“醒”来,眼中已全是泪水,眼泪打湿了半边枕头。而这时,外面传来父母亲为商量办年货而发出的声音。在床上继续入睡的我,此时脑海中全是三姐的身影,只是不知道这段尘封许久的记忆要过多久才会又被记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