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三,时间像白开水一样没有任何味道,我们也像一群行尸走肉一样生活着,唯一值得祭奠的是我们第一次事实上的离开了学校,为了学习,也为了生活。目的地是唐绍仪故居和他的私家园林——共乐园。南国五月特有的太阳不疼不痒的挂在灰暗的天空,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我们晾晒着。生命的气息在纷繁的人流中跌宕起伏,如此的世界,如此的生活。
对于我们来说,这个围绕我们学校的城镇是陌生的,生活在那里面的人更是陌生的。如果不是近代历史不浓不淡的那么记载了一笔,或许我们会将一切都遗忘,包括唐绍仪,也包括那段惊心动魄的革命年代,仅仅躲在自我心灵的躯壳里无力的挣扎着。
穿过脸上挂着冷漠表情的人群,我们在静谧与落寞中找到了这个昔日名震一时的伟人的居所。如果不是临近街道的门框上的那一副“名人故里”的牌匾,我们很难想到,在这样一个幽幽小巷的尽头隐藏着这么一段震撼的历史。所有,门,墙,家具,都在时光的冲刷里变得微不足道,变得支离破碎,以至于被人遗忘。
慢慢的走上几层台阶,我们迈进了那扇带有厚重历史痕迹的大门,在我们心里,我们不仅仅是走进了一扇门,更多的是走进了一个人的世界,一段被人淡漠了的历史。迎接我们的是一位老人,瘦弱的身体,塌陷的双唇,还有那头顶上残留的丝丝黑发,以及那朴素的可以说是接近贫穷的衣着,使我们很难把他和伟人的后代联系在一起。也许历史就是用如此的辩证法来告诉人们,不管你生前有多么的呼风唤雨,一旦你的辉煌变成现实的遗迹,一切都将在时光的审判下还原本来的面目。这样,才可以有更多的人,更多的事被历史记住,而不是你一个人始终徘徊在岁月的长河里。
故居是岭南常见的建筑布局形式,两层木石结构的小楼,四座古色古香的房屋相互辉映,前后左右,很细致,很几何化的排列着。如果不是唐的二哥在早年离世,也许现在我们就无法看到这样的布局,又或者留下的不是他的三个兄弟,结果也不会如此。一条青色水泥路从他的房子门前延伸到大门,和其他三座没有小路的房子相比,凸现了他的与众不同。唯一让人遗憾的是,房屋在后世的维修中过多的加入了当代的因素,从而少了一份原有的韵味。其中的家具,很多已经不在,只是保留了一些在那个黑暗十年洗劫后的残存,更多的则是空间上的空荡和时间上的丰满。
屋子里很暗,暗的在很靠近门的地方也无法看清地板的模样。一层空空的,就如同一只没有装水的瓶子一般,可以找出的不同是,它多了一扇扇的门,而瓶子只有一个可以窥见外部的口。坚挺而斑驳的柱子,脱落了油漆的窗格,以及残缺不全的地板砖,一切可以留得住历史的都被历史深深的刺伤。跨过一扇虚掩的门,再一个转身,进入二层的楼梯就会赫然在望,木质的楼梯,迷蒙的楼道,还有踩在上面咚咚的可以听到的声音,过去就在眼前再现。
走上去,光线就在霎那间扩展,整个屋子突然间明亮起来,空,亦如一层一样强烈,惟有一些靠墙放置的老照片在说明,这是谁和谁的居所,这里面发生了谁和谁的故事。最靠左边的一间房中,他和他的妻子们在安静的肃立着,不算美丽的容颜,依然可见的笑容,黑白画映的色彩,简单的接近真实,三个老去的妻子默默陪在他的左右,似乎在说明着这个伟人的背后也有几个支持他的女人。
正中的一间杂乱放着一些破旧的箱子,至于其中所藏何物,我们没有问,也不想问,只是希望留给故人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而已,最右边的一间除了木的门和墙,所见到的就是投射进来的光线。
慢慢的,静静的,一切都在计划中进行,一切又都在计划中结束,离开时,时间还很早,太阳依旧如往,只是我们不再感到炎热。过往的触痛总是给我们最深的思考,此刻,心中只想着走向下一个目的地,依此来慰藉日益枯萎的心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