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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是一只误入考场的燕子。

　　三十二双眼睛立刻盯紧了它。

　　它的慌乱不言而喻。单薄的身型可知它涉世不深，它只能盯着面前的这块玻璃窗扑棱翅膀——太多的尝试均以失败告终，越是明亮的地方，撞上去越痛，它不明白。

　　窗前的男生试探性地伸出手，他想要干什么？开窗，关窗？“可怜的小鸟，出路就在你左边半尺之遥。”

　　看到伸出来的小手，小鸟惊恐地上下扑腾起来。那手在片刻犹豫后缩了回去。

　　巡考的其时前脚已跨出考场的门，听到异样的声响他侧出后半个身子，回望小鸟，有欲擒之意——看那满脸的兴味，考场确也无聊。

　　监考教师是最后知后觉的了，她看到小鸟的第一反映“又一只小鸟，像这样的误闯考场的小鸟，是每隔几年就有一次的”  。

　　她趋步上前“我应该能捉住它，给备战奥数竞赛的儿子一个惊喜，孩子太累了！”

　　原本就没有片刻安宁的小鸟扑腾的更厉害了，小脑袋撞得玻璃“嗵嗵”响，简直就是在自杀。

　　男生的手再一次伸出去，她紧张起来——开窗，关窗？

　　就在男生的手触摸窗子的一刹那，时间凝滞了，没有过去，没有将来，甚至没有现在。

　　她的心像被重锤猛击一下——十多年来重复发生的一幕就在今天改变了。“自己竟然想要那只鸟，想要用绳子系住它的腿看它飞不半尺又被拽回来？”

　　她的心痛将起来…… 

　　巡考的走了；

　　伸出的手收了回来；

　　她也没有再动；

　　小鸟终于从考场的大门里飞走了。